我有点不记得现在是冬天了,是那种真正的不记得,我的眼睛鼻子不记得,我的球鞋薄衫不记得,我的门牌号码也不记得。
早晨阳光从窗帘里漏下来,我伸手,一点一点地接住。天气不寒冷,时间却过得很快,好象天光一闪就是一个世纪一样。我敲打键盘,招生就业处,BBSJOB版,21cn,以及其他。网速不快,有一些等待的时间,足够我虚构一朵花绽开的整个过程。
某天我阅读了一本书,书上说没有什么东西我们是会永远地拥有的,我想想也许那是真的。我想我也可以写一本书,书上也说失去永远是不能幸免的。
学校里面挂满了彩旗,老图晚上也闪亮得珠光宝气。象个待嫁的新娘,或者也象一个花妩狐媚的青楼魁首,倚在楚地城门的边上,盈目顾盼,对高等教育们说:“何不吃碗粉再走?”我无意于说她的坏,她美丽得很,我也爱她爱得深,只是我远远看着,看着她的某个桥段。
精美的册子,漂亮的政绩,穿着印有校庆标志阿迪衫的小贝的店面海报。我却只在夜晚的凉风里,想取一面路灯下的小旗回家,让它在我的阳台猎猎。国立武汉大学110周年。
英雄和美人是迟暮的,凭什么历史是悠久的?原来还是真的,为人,我们没有什么东西是会永远拥有,时间却可以霸占一切。它有点无耻,我觉得。
我迷醉于那淡淡的澄黄米酒,温暖我的胃,以及深夜几个朋友坐的回来,关于那些暧昧的紫红色灯光的讨论。妓女有时候比处女纯洁,但不常常是这样,幸好。
我记得我刚入校的时候,八一路还是活色生香的一片,烟火酒令都是这个城市的味道。现在是一条街的酒吧,另一个时代的夜生活。我还怀念桂园到水院的天桥,怀念那个一舍的男孩子,怀念樱花在风中漾开的球场。最后通通化成了啤酒,本地的金龙泉,单价两元的人民币。谁会了解以后我们祭奠的对象又是什么呢?暂且放着吧。
我去过哪年,见过谁人?
来自:浪淘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