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人秋雨为哪般?

来源:照亮先生   发布时间 : 2003年11月01日 15:28   点击量:

都知道中国人好起哄架秧子随大流人云亦云三人成虎见骆驼就说马肿背,不过一直以来我都天真地以为这民族的劣根性只为草莽村夫、市井人物、引车卖浆者流所独有,但是没成想近年来却发现其实我们的“文化人”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别的不提,单说这不知从何时兴起的“余秋雨批判热”,便引无数文人竞折笔:先有号称北大“第一才子”的后生余杰《余秋雨,你为什么不忏悔》的当头棒喝,再有李庸先生《余秋雨的两处硬伤》,开揭余秋雨硬伤风气之先河,又有高恒文先生《感觉余秋雨》发现了余先生身上更多的伤痕,直至最近金文明先生一部《石破天惊逗秋雨》向世人展示了余教授的遍体鳞伤。其间,更夹杂了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文人”轮番上阵对余秋雨先生的口诛笔伐,为余秋雨“找伤”、“疗伤”一时间成了文坛时尚,言辞语气也从最初的学术交流渐至讽刺挖苦恶言谩骂,好象人人都憋着一肚子气非把上海滩“批着文化外衣”的余秋雨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不可。一位颇有地位的作家就曾经在文章中谈余秋雨必称“余大戏子”,还拿人家的私生活说事儿,字里行间殆近人身攻击。

  这我可就奇了怪了,一介书生,不过出了几本畅销散文集,竟遭此大难,借当下一句流行语问:余秋雨惹谁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文章低劣到“硬伤派”所说的不忍卒读蒙事骗人贻害四方吗?带着这一疑问我重有翻阅了曾经让我通宵不释的《文化苦旅》、《山居笔记》、《霜冷长河》,横看竖看,没觉得对自己精神或是肉体有什么坏作用,相反,那冷静练达的笔调,那清新自然的风格,那厚重广博的知识覆盖,那立意深远的文化反思意识,那微言大义的使命感觉,倒再一次涤荡了我的心灵,丰富了我的精神世界,进而更加喜爱那些文章了。当然,在下才疏学浅,不经“指点”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硬伤”或者“软伤”的,但是,退一万步讲,那些“伤”即便真的存在,也没有妨碍这几部书让我这样的年轻人增长更多的知识,更加热爱中国文化,更为坚定地在写作之路上行走。文章千古事,仅此功效,我想,余秋雨先生的作品完全可以流传一段不短的时日。事实上,我认为余秋雨散文是中国散文终于走过朱自清和杨朔的又一个里程碑。

  然而再好的文章也有瑕疵,再好的学者也会犯错误,余秋雨肯定也不例外。可是是不是余秋雨文章中的“伤”特别多特别厉害已经到了引起公愤的程度呢?我是个死脑筋的“笨小孩”,远没有某些文化人读过余秋雨“三两篇”文章就敢断言其文“其实并没有多少文化,更没有多少独到的见解和深刻的内涵”的功夫和胆量,我只能是想尽办法把给余秋雨找硬伤的文章和书籍搜罗个大概齐,然后再一一研读,细细思考,最终才得出结论:要是都给文章找这样的“硬伤”的话,那往后我们都不要作文写书了。为什么,就因为你每写一个字一句话,都有可能被人理解成与你所要表达的完全不同的意思。怪就怪咱们的老祖宗考虑不周全,造汉字的时候让几乎每一个汉字都有不止一层的意思,怎么办,横不能每句话都加注解吧?可是注解呢?再加注?算了,都撂笔得了――这不整个一塌糊涂了吗?能行吗?再者,纵观金文明们给余秋雨文章所找出的“硬伤”,说句实话,除了一些本来学术上就存在争议(如果值得学术争议的话)的东西外,大多数不过是些“‘回’字有四种写法”的问题,实在不至误人子弟人尽诛之的地步,更不象有些人说的“没有多少文化”,《白发苏州》、《寂寞天柱山》、《风雨天一阁》、《苏东坡突围》、《家住龙华》、、、、、、光看这些名字,难道还不够“文化”吗?

  既然文章无大碍,那么,是不是余秋雨的为人出了问题,让人心生怨气呢?众所周知,余秋雨身上最大的“污点”就是据说他曾经在“文革”时期作过当时影响极大的上海革委会御用写作班子“石一歌”的主笔,写过大量鼓吹极左路线的文章,这也正是余杰们逼着余秋雨忏悔的根本原因。真假倒在其次,这个事情本身想想都觉得可笑:试问,经历了“文革”的中国人,哪一个不需要忏悔呢?谁没在“文革”时期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谁不是那场浩劫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者和受害者?象你余杰先生这样的才子,如果身处那个时期,就敢保证不被征做同样的角色?就敢保证有胆量用另一种声音说话?你的父母为在“文革”中的至少是沉默忏悔过吗?联邦德国总理阿登纳曾经说过:“对于德国人来说,奥斯威辛之后,没有人是无辜的。”同样,对于“文革”中过来的“普通”中国人来说,没有人是不需要忏悔的,但是也没有人需要刻意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去忏悔,因为历史已经忏悔过了。

  话说到这里,就得再问一句:那到底“逗”人秋雨为哪般?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因不外有二:

  一是不服气,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嫉妒。自古以来,中国的“文人”,大多是贫穷、孤独、不得志的代名词,而且他们似乎也已习惯了这种群体特点,尤其是在现在的商品经济时代,做一个“文人”真不知道要面临多少现实的艰难困苦。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余秋雨一个典型的中国“文人”,不但一本接一本的出书,洛阳纸贵,名噪天下,盆满钵满,天天上电视当“明星”,不花钱地周游列国,而且还谋得了上海戏曲学院院长的差事,甚至竟然娶了一个貌比七仙女儿的马兰小姐为妻,凭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学而优则仕”,“红袖添香夜读书”,凭什么这些个中国文人千百年来追求的美事儿都让你一人儿占了?气不过,咱挤兑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一个怎么也闹不过咱们这么些呀,打不倒他,出口气总可以吧!

  二是制造轰动效应,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跟名人打笔墨官司,甚至打官司,由此也把自己“做”成名人,是近年来文化界挺盛行的一个招数。过去的办法是“兄弟在英国的时候”和“我的朋友胡适之”,现在虽是反其道而行之,但都师出同门,仍是一个路子。这方面,王朔应该是始作俑者,因为“写伤了”而沉寂多年,快被人遗忘的时候忽然跳将出来,逮谁灭谁,金庸、老舍、鲁迅,谁的腕儿大灭谁,一脸“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动物凶猛”,一下子让人对王朔熟悉得跟自己家邻居似的,顺势出了本《看上去很美》,即刻大火。不过这个办法王朔使使还行,别人练此招总被指责有炒作之嫌。就是王朔后来也被人揭穿了,只听人李敖说了一句:“王朔怕比自己还大的流氓,他只敢骂不能把他送进监狱里的人。”,从此歇菜闭嘴。所以跟余秋雨打嘴仗,并未象很多人希望的那样,制造出更多的“名人”,一如金文明先生,即便报上把他跟余秋雨掐架这事儿炒这么热闹,我这好读书的人还是不晓得他到底为何方神圣,尽管他引了唐人李贺的诗句“石破天惊逗秋雨”作书名,似乎意在表明你看我连余秋雨都“逗”了,肯定能制造出悟空出世时的轰动效应了吧。

  当然,我相信也有很多人给余秋雨“找伤”、“疗伤”是完全站在文艺批评和学术交流的立场上,以治病救人为目的的,并无我所“臆想”的这等卑仄心理,而且我还希望这样的人是占大多数。但是,既然如此,你就得允许被批评者对你的意见作出回应、辩解甚至反驳,不能把这看成是“对批评是如此地计较”、“狂躁失态”、“坚决拒绝一切批评”(金文明语)。当初鲁迅先生的文章被人污为抄袭、低劣、这错那错,他老人家总是毫不犹豫地奋起反击,以致于后半生基本上是在跟别人打文字架中度过的,可是就连他的对手也不曾对他妄加如此评价,就象金文明先生最近在报刊上有些急赤白脸地再次回击余秋雨先生的回击的时候,我也并没有认为金文明先生对批评已经“狂躁失态”一样。

来自:新浪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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