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下午，武汉大学法学院青年志愿者协会的志愿者们整装待发，赴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安良镇水泉寨水泉小学进行为期21天的支教。安良镇位于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县城以北8公里处，到今年为止武汉大学法学院青年志愿者协会的志愿者们已经在这里支教六年。

水泉小学的基础设施尽管去年翻修过后与之前相比好了很多，但仍和乡镇里的学校无法相比。今年新调来的李校长说：“像我们这种最底层的乡村学校，现在最缺的不是基础设施，而是教师。”据了解，水泉小学大概有160名学生，但是全校教师仅有8人，往往一个教师需要负责几个年级的课程。

每年在来水泉之前，几乎都有同学对支教提出了质疑，今年也不例外。志愿者郭小倩被问到：“你们21天的支教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改变呢？还不如以后有钱了给他们捐钱修路来的实际一点。”志愿者吕博文被朋友问到：“这种支教到底是孩子需要志愿者，还是志愿者需要孩子？”的确，大学生支教初衷非常好，但仍很多志愿者对孩子和老师的需求不明确。大多数志愿者只是认为现在流行支教，至于支教的目的并未深思，以至于出现短期支教投入成本过高却造成大量无效供给的情况。这也正是围绕支教的质疑始终挥之不去的原因之一。

在家访过程中，我们也陆续了解了水泉学生近些年的现状。这个村子的大部分家庭都有2到3个孩子，有的家庭甚至有4个孩子，虽然近些年经济状况有了改善，但大多数家庭仍然不是很富裕。教育成本日益提高的背景下，抚养这么多孩子的压力可想而知。

杨乐是水泉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平时跟姥爷生活，父母都外出打工，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杨乐学习认真，非常自觉。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杨园，悬挂在校门口的红色条幅上就印着杨园的名字，他是今年这个学校考上这里最好中学的两名学生之一。家里贴满了哥哥杨园和妹妹杨乐的奖状，姥爷说起两个孩子，语气里满是自豪。苗苗是个10岁的男生，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基础知识很差，反应也比同龄孩子慢很多，上课总是心不在焉。他妈妈说：“我整天说他，但是没多大作用，他总是这样。平时上班也忙，我们也不懂怎么教小孩。”苗苗下课后喜欢玩耍，不喜欢学习，可以预见他可能不会在上学这条路上走下去。王冰冰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按他奶奶的话是：“他说话不真。”他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妈妈说：“家里负担挺重的。”但是父母对教育很重视，王冰冰平时是跟着父母在工作的地方上学，暑假回来家里，也参加了水泉小学的支教课程。我们说到了他的普通话不标准，他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们三位的状况代表了水泉小学生的现状。支教都能为他们改变什么呢？

每当家访的时候，志愿者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帮孩子，他们住在一个村寨里，彼此都很熟悉。要家访的老师问一个孩子：“你知道杨笑笑家在哪吗？”一帮孩子抢着回答：“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家都离很近的！”

离开杨笑笑家的时候，她的爸爸说：“笑笑特别喜欢你们武汉来的老师们，去年过年的时候还给老师们打电话发短信，很是高兴。”来支教之前，去年来过的学长学姐们对志愿者们说：“你们一定会爱上那里的孩子们，一定会。”家访结束回学校的路上，志愿者杨金凤说：“还有十几天，我现在就不舍得走了，好喜欢他们，真的好喜欢。”

志愿者汪状元说：“我觉得支教的意义不在于志愿者教给孩子多少知识，而是在于，在这个相对封闭的村子里，志愿者带给孩子们的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种体验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人生的路可以走得很远，并鼓励着他们不断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如果有一天，你教的孩子告诉你：‘哥哥姐姐，以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习，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要上大学，我要去追自己的梦，我要改变自己的状况，我以后要成为和你们一样的人。’那这就是一个成功的支教，这便是支教的意义所在，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是梦想，什么是未来，他们只知道读到什么时候就上到什么时候，读不好、考不上就不读了，但是因为有你，是你给了他们一个榜样的力量，也许他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因为有你，给了他们一个正确的人生导向，你就是他们的梦想，对他们而言大学不再遥远，梦想触手可及。我想，这就是志愿者能带给孩子们的吧。”

志愿者黄小娇认为：“我认为支教的意义在于滋润，给这片并不富裕的土地带来新的活力。以孩子们为切入点，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告诉他们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才能走出这个小村庄，走进我们描绘过的世界。我们相信，孩子是这里的源动力，10年之后，等他们长大了，他们会为这里带来改变。这就是我们来水泉支教的意义。我们能改变的很少，但是我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昭示着对支教活动的支持，我们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加入我们的支教团体，汇成一股清澈甘甜的清泉滋润着贫瘠的土地。”“我们来支教，其实短短二十来天并不能教给孩子们很多知识，锻炼我们肯定是有的，但一主要是培养孩子们学习的兴趣，可能和他们年龄差距不是很大，所以更能知道他们想什么，要什么，讲的也是他们想要听的，对各个学科有兴趣接下来就好办了；二是多给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大学的美好，激发孩子们学习的动力，帮助他们找到前进的方向；三要进行家访，和家长们强调一下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希望家长一定要支持孩子完成学业，多给予一些鼓励，和老师要有联系，及时了解孩子的学习状态。”另一个志愿者也补充道。

几年前，这里的家长们对教育并不是非常重视，觉得孩子上完初中或者高中能识字就好了，但是现在家长都表示，只要孩子想继续接受高等教育，一定会给予支持。

支教的作用力始终是相互的，大学生为当地教育带来新鲜空气，当地也为大学生提供了实践的机会。真正的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可言其一二。而对于孩子们来说：梦想，对外面世界的憧憬，继续上学的动力，友谊……支教到底能带来什么？肯定不止这些。

（文中孩子名字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