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7月18日,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暑期实践队前赴民间信仰相对比较丰富的华北地区河北省廊坊市霸州市胜芳古镇,调研当地的火神信仰,并以点代面,以火神信仰崇拜为例研究我国民间信仰及风俗的前因后果。在为期7天的实践中,他们参访了火神祭祀的主办方乡艺总会的新老负责人、民间学者、两个民间宗教、十三个花会组织,政府文化、宣传办、博物馆及电视台新闻部的工作人员等二十余位相关人员;同时做了700余份调查问卷;收集到当地火神祭祀相关文献资料多篇,可谓成果颇丰,为后期研究的进一步展开打好了基础。
(实践队合影)
胜芳的火神祭——“中国大文化大传统的缩影”
胜芳镇所信仰的火神爷真实姓名是罗宣,主要职责是掌管天下所有的涉火事务,保卫一方平安。在胜芳历史上火神信仰有其特定的延伸方式:围绕着火神信仰,胜芳产生了七十二道民间花会组织。众多花会在胜芳大会的领导下,于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八和正月十二到十六期间将火神爷“请出来”,陪同巡游胜芳各主要街道,并进行相应的表演,通过走会的形式来表达对火神的敬意。
(胜芳镇前进大街供奉的火神像)
在当地的民间学者王晟老师看来,火神祭是用胜芳来反映中国的大文化大传统大历史的缩影:“火神信仰是官方祭祀。火神属于明朝祭礼中的小祀,胜芳承接了火神祭祀,有一定规制才能举办。而且火神祭祀的传承过程是从官方到民间的接延。”
在与现实的接衍方面,成员们通过对镇政府的采访得知,花会、火神祭祀都是胜芳民间自发的活动,政府只是做一些宣传和维护秩序的工作,扮演的主要是协助、服务者而非管理者的角色。
花会传承面临的现实与挑战
类似音乐会、武术会、高跷会等的“文会”、“武会”,是火神祭祀的主要参与者。它们的艺术性、观赏性较强,并兼具“娱神”和“娱人”两种功能。许多土生土长的胜芳人直到今天依然保持着将孩子送到会里学习的传统;而他们对当地一些学校中用笙、云锣代替传统音乐课教学等脱离应试教育体制的做法,往往持比较开明的态度——这种内在的认同感也构成了许多会社得以在人员上维持规模的深层原因。
“我们基本上都是义务表演,收徒弟也是免费的,花会没有自己的收入。会里的资金一部分是师傅和在会里的孩子的家长自愿出资,一部分靠过年过节的时候大家捐点钱,大队那边也给点资助。”南音乐会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会首杨杨和我们介绍道。
(与南音乐会的会首进行采访)
火神信仰在胜芳之所以能得到延续,与其传统水乡的地位,以及当地过去芦苇、苇席等行业的兴盛有着密切的联系。各花会也是在火神祭祀的名义下聚集起来。而正如现代化对传统民间信仰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胜芳花会也面临着许多时代发展带来的现实的困境:时代由利他主义变成利己主义;分裂出去市场,“免费的争不过收费的,没有师傅教”;“悬崖式”的传承,中间出现断代,新的一代压力较大……“你比如说,现在很多学习传统音乐的孩子不被认可为音乐特长生,其实这样就把年轻人传承传统文化的路给堵死了,”王晟老师和调查小组的成员们解释道,“不过胜芳还能看到一点希望,胜芳孩子不上学,上完学回来可以传承。”讲到这里的时候,他笑得有些无奈。